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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.余温(1 / 2)

徐姮认为徐渚是真的很快就回来了。

她吃了药,歇了一会儿,才刚穿好睡衣睡裤,还没来得及躺下来,就听见家里客厅有开门的响动。

见徐渚提着两袋东西进来。

有吃的,也有他去药房买的药。

“坐起来了?有好一点吗?”

徐渚刚走进房间就关切地问她道。

“吃完药了,好多了。”

小腹的疼痛在逐渐减轻,取而代之的是无以复加的饥饿感,以及发烧之后浑身无力的感觉。

徐姮嗅到了香香的气味。

她在徐渚拆袋子的时候就非常自觉地把装着生滚粥的打包碗拿过来,而徐渚也顺手给她递了一个勺子。

徐姮很喜欢这种默契的感觉。

没有任何需要说出来的客套。

即使他不是父母这种一直顾养她的角色,也不是大她许多的那种哥哥。

他们是一样的年纪,其实并不用谁来让着谁。

她是什么样的,需要什么东西,曾经对他做过什么。

徐渚都知道。

但他还是没有丝毫犹豫地在关心她、照顾她。

徐姮连连吃了好几口,热热的粥让她的身体产生了一种真实的暖暖感觉,而不是发烧时的那种虚弱的热感。

可她的眼睛好像还是烫的,似乎都快烫出了眼泪。

徐姮抬头快速看了一眼徐渚,觉得眼睛仿佛真的被粥的热气给熏得润润的,连忙摸了一下眼角,又低下头去。

慌乱中瞥见的他还留在自己眼前。

外面可能还在下小雨。

哥哥的发梢有点潮,有些凌乱。

还穿着他在家才会穿的黑色运动短裤,上身好像是因为要出门才随意套了一件帽衫,上面有着被雨打湿的斑斑点点。

现在的他好像才脱离了那种她能看在眼里的从容与成熟,和汤昳时绝对不一样。

可他又正站在书桌前,在有条不紊地拆着他买回来的其中一盒药。

徐姮突兀地问他说:

“你吃了吗?”

不知道为什么,她在这会儿忽然叫不出那声“哥哥”了,但又想和他说话,只能开始你啊你的。

“等会儿吧,先看看小月你的情况。”徐渚说着便把他刚拆出来的药递过来,“说不定还要再出去一趟,到时再吃也不迟。”

“这是退烧药,药房的人说发烧的话只吃一颗200毫克的布洛芬退烧效果不好,再吃一颗这个。”

徐姮接过徐渚手中的药,他接过她手里的碗,再把她那喝了半杯的红糖水递回给她。

等她吃完药,徐渚仍然还是那个在操心的哥哥,说:

“多喝点粥,吃太少了。”

徐姮摇摇头,缩回了被子里,把自己裹到只剩一个头露在外面,回道:

“你去吃饭呗,我真的已经好多了。”

她担心自己会在徐渚回来之前睡着,继续道:

“我要是睡着了你把我叫起来。”

徐姮看徐渚皱眉的表情就知道他要拒绝她,又加了一句:

“你得把我叫起来刷牙。”

说出来的语气像是某种不可拒绝的命令。

但她的声音从来都没有硬气过,现在听起来估计只有被娇惯的颐指气使。

徐姮只是不想鸠占鹊巢,毕竟这是他的房间,他的床。

她说完就不再看徐渚,管他是点头还是别的什么,翻了个身专门来背对着他,还拿出自己的手机翻看一条来自“10086”的短信。

仿佛这样就让她说出的话真的就变成了他必须做到一件事。

以前就是这样的。

她越是摆脸色,他就越是会满足她。

随后徐姮只听见了徐渚收拾的声响,他并不会像妈妈那样催个十遍二十遍来强迫她吃东西。

身体仍然疲惫,但徐姮觉得更多的是因为发烧的缘故,让她才醒来没多久又开始犯困,这种被逼着睡觉的感觉也只有生病吃药才会有了。

不过哥哥肯定会叫她起来的。

……大概吧?

……

徐渚把徐姮吃剩的粥、喝剩的红糖水都拿去了厨房。

在进入厨房前的他再叁转头确认他房间的门不是被他虚掩着,而是真的关紧了。

这样万一妹妹出来的话,他能听见开门的动静。

他摸了一下杯壁,也碰了一下碗。

原本热烫的粥现在是温的。

杯子里的红糖水已经冷了。

下了雨之后的家里也有凉意,今天晚上是不需要开空调的舒适温度。

但徐渚却在这时脱掉了套在身上的帽衫,似是觉得很热,又返回客厅,顺手扔到了沙发上。

再次无声走入厨房的他不是简单地触碰那个杯子,而是把装有红糖水的杯子拿起,让顶灯灯光完全贯穿透明的玻璃杯。

……他找到了徐姮喝水时留下的那个浅浅的唇印。

然后将杯子握在手心里。

不在光下的杯口其实很难找到那个并不明显的唇印。

看了半天的他突然抬头,通过厨房的窗看向黑漆漆的雨夜。

朦胧的雨声和那浅淡的唇印一样微不可觉。

但这深沉的夜让站在光里的他只有感同身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