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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拍到她掌心,不由分说跨步下了台阶,扭头冲她比了个唇形,谢锳依稀辨出,他说,他右手还有个小指。

谢锳自然不会收这玉蝉,但现下不宜纠缠,待三日后见到人,她再交还与他。

谢锳回宫前,将玉蝉藏在腰间的荷包里。

周瑄近些日子很是繁忙,西凉诸国频频异动,西凉王屡次写信,有求助朝廷派兵协助镇/压之意,如今的西凉,有两大派系异军突起,想要取西凉王而代之,故而连番偷袭,扰的西凉王苦不堪言。

与此同时,王毓亦与眼线传回密信,道西凉王与其他两国局势对峙,大战一触即发,此时西凉王四处囤积粮草等战备物资,并通过与本朝互市私自购买冶铁军械,药物军马,另外两国已有使者前去与西凉王谈判,目前所看情形,谈判条件没有得到满足。

王毓告知完所有,信件末尾,恳求周瑄尽快将她接回京中。

一旦战争爆发,她将再无安定可言。

何琼之与周瑄面对舆图上各个布防点,先前安插的各国势力亦有密报相继传来,精兵强将召集完毕,只消一声令下,随时可从京郊大营启程奔袭。

“粮草等军资朕早有安排,届时户部会随大军押送钱粮同行,若此战耗时过久,在边界三十里处,有备用补给。

厚朴,你只要记住,此战务必一举得胜,朕倾全国之力,令你扫荡西凉六国。”

只要胜仗,才能拿到谈判的先决条件。

何琼之目光坚决,拱手一抱跪下承军令:“臣定当不负皇命,最多六个月,臣必将凯旋!”

周瑄咳了声,瞟到鱼贯而入的宫婢,手捧茶水果子,他蹙起眉头,用力揉摁太阳穴,忽的将案面上书籍扫落。

何琼之惊了瞬,忙道:“去唤陆奉御!”

陆奉御如是诊断一番,照旧开出安神的滋补汤药,他走时回头看了眼,不放心折返回来,问圣人。

“陛下,你最近切记不要过于劳累,臣观脉象,但觉陛下肝火旺盛,心肾疲乏,若长此以往,于圣体不益。”

周瑄又重重咳了两声,虚弱的摆摆手:“无妨,朕的身子朕自己知道。”

何琼之一咬牙,跪下直言。

“陛下,陆奉御的话不是空穴来风,朝廷大事层出不穷,你若不照料好身子,叫微臣们如何安心,如何放心,臣便是去往前线,亦有顾虑,臣请求陛下放缓手头朝务,徐徐图之。”

不日后便是本朝先祖大祭,分封各地的王爷亦要回京参与祭祀大典,礼部已经开始筹办,日子定在六月十三,京中驻防尤其重要,各城门关卡增添一倍人手,但毕竟打仗分去太多兵力,如今的京城,可谓历年来最薄弱之时。

周瑄拎了拎唇,目光自陆奉御身上移到何琼之,他起身,大掌拍在何琼之肩膀,道:“我朝最精健的军马全都与你所用,望你不负朕托,尽早归来。”

西凉王在等待周瑄驰援,殊不知等去的不是帮协,而是赤/裸/裸的攻占。

傍晚,谢锳接到顾九章消息,准备出宫相见。

她随身携带那枚玉蝉,甫一登上马车,便被里头坐着的人吓了一跳。

“陛下?”

周瑄穿常服,束玉冠,面色皎皎如朗月繁星,眸色如漆,鼻梁高挺,唇轻抿,露出清隽的下颌线。

“你怎么来了?”

谢锳坐进去,与他相隔而望,才发现今日的周瑄在装扮上与往常不同,素日他是矜贵疏离的好看,沉稳持重故而衣着很是寡淡。眼下他这件锦衣用了名贵面料和丝线,打眼看去浮光如画,尤其是掀开车帘进入的刹那,夕阳落在上面,流光溢彩,折散出耀眼的光芒。

如此衬托,仿佛谪仙一般。

谢锳有些纳闷,摸过一颗樱桃,咬出汁来。

那手顺势伸来,覆在她唇角,谢锳一动不敢动,余光扫到他的手指,抬起眼皮,见他缓缓笑了下,声音如泉水般清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