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镇定和隐忍。

他胸腔剧烈碰撞, 痛苦而又焦灼的无措感,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废物,心爱女子就在帐内, 他想见她,可他连过去的勇气都没有。

当不堪被赤/裸/裸撕开口子, 懦弱无能显现在眼前, 他才明白他自认能护着谢锳, 护她周全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幌子,他以为他可以,像他承诺的那般无所不能,做谢锳头顶的天地,可方才,他算什么?

云彦捶胸,心口针扎一样。

殿内熏着沉水香,帷帐内的人似乎没有醒来的意思,她连姿势都没换,横陈在枕上,发丝铺了满身,浓黑的睫毛卷长细密,唇瓣微微张着,面容疲惫慵懒。

谢锳是被身体的异样刺激醒的,下意识蜷起腿,想翻身避开,可又被人摁住,她哼了声,难受的睁开眼。

周瑄斜躺在塌沿,一手握着她的柔荑,一手掩在薄衾之下,手指冰凉而又细长。

谢锳惺忪着双眼,对上周瑄郁沉的眸,眼底蓄积着黑雾,浓稠如墨,他垂下眼皮,手指颤了下。

谢锳呼吸骤然急促,绷直身体去抓他的手。

然还未够到,周瑄俯身亲她唇瓣,抵在胸口的手撑开距离,谢锳扭头,唇落在耳垂,随之便密密匝匝亲到颈间,锁骨,她虚无气力,溢出的声音浅浅淡淡,于对方而言,无异于抓心挠肝的折磨。

白露端水进来,将几方帕子放在旁侧,复又面红耳赤的退出门去。

周瑄支起上身,看向谢锳时,眼底仿若暗流涌动,“朕问你话,你如实答我,若欺瞒撒谎,朕不会饶你。”

说罢,手指拈重了些。

谢锳微仰起头,手指掐着周瑄的手臂往外推,曲起的双膝拼命想要合拢,那人非要等她点头,眸色幽幽的盯着。

她艰难的“嗯”了声,柔的像水。

周瑄放开她,转而挨着谢锳平躺在枕上,指尖点在滑腻的皮肤,久久没有开口,力道却随着他心思变换或轻或重。

谢锳昏昏沉沉,合眼累的不想理他。

“云六郎和朕像吗?”

话音刚落,谢锳倏地睁开眼睫,杏眼满是惊惧慌乱,只一瞬,她慌忙扭头,周瑄捕捉到她微妙的情绪。

“像到能成为朕的替身,让你连面都没见过几回便要义无反顾嫁给他,是不是?”

声音逐渐变冷,沁出薄怒。

谢锳手心全是汗,呼吸炽热,空气亦跟着升温,绞成一团蛛网兜头蒙下。

“与朕在一起令你恶心,那么他呢?和他在一起的日日夜夜里,你有没有一刻想过朕,有没有一刻觉得身上人就是朕?

谢锳,你分得清吗?!”

他陡然支起身子,大掌握住谢锳的下颌,像蓄积已久充斥着波涛骇浪的水面,飓风至,气息粗乱。

静谧的殿内,沉水香的气味漫过帷帐,丝丝缕缕缠绕着彼此,汗液洇开,衣裳濡湿。

喷薄而出的温热激起阵阵颤栗,谢锳吁了口气,对上那深不见底的眼睛。

陈年往事,竟以如此诡异的姿态重新启开。

“起初选他,的确是因为他很像你。他很坦诚,也很正直,开蒙早,肯吃苦,待人斯文周到,彼时阿耶想把我嫁出去,我不得不为自己尽快盘算。”

周瑄的脸上浮起讽刺的笑意,身侧的手收紧。

“后来呢?”

“后来我很清楚,他是他,你是你,嫁给他,是我此生幸事之一。他那么好,而我也不过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女子,喜欢上也是早晚的事。”

“与他缠绵在榻时,从未想过朕吗?”暗哑的声音没有愠怒,似和缓下来。

谢锳咬了咬唇,垂眸道:“从未。”

周瑄笑,握着她下颌的手松开,拇指捻上她的耳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