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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7章 常氏之女鲶鱼效应(2 / 2)

陈标道:“他们彼此间太熟了,几乎已经失去了彼此竞争的心,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天赋大致就只能是这样的排名了。常葳加入之后,他们内心的大男子主义,可不想让自己输给女子。就算输,他们也不想输得太难看。”

陈标看着他们的眼神中都带着恐惧,好像身后真的有会吃人的猛兽在追杀似的。他的笑容更灿烂可爱了。

陈火星看着陈标那就算是坏笑都显得乖巧纯真的笑容,不寒而栗。

不愧是陈军师,这计谋也太狠了。这群学生,大概后半生想起这件事,都会做噩梦。

陈标夸赞道:“也是陈姨和许姨教得好,教出常葳这么厉害的学生,

我才敢用这个法子。”

陈火星虽然嘴上谦逊,脸上骄傲的表情怎么也掩饰不住:“还好,我们教人的水平,比起陈先生差远了。只是小葳自己努力。陈先生,为何你要纠正学生的称呼,不让学生称呼小葳为常姑娘,而是称呼名字?”

陈标道:“没什么特别的原因。他们都没取字,现在都称呼彼此的名字,常葳既然暂时成了我的学生,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,自然不能区别对待而已。”

陈火星心中怅然。

她明白为何秀英夫人要让她和许将军从南方回来,跟随陈标北上。

秀英夫人对她们说,随着乱世结束,她们二人能建功立业的机会越来越少,其他将领对她们的排斥会越来越大。她们现在最自在的地方不是曾经受过她们庇佑过的家乡,而是陈标身边。

“只有标儿身边,才是你们能像以前一样,自由自在建功立业的地方。你们去了就知道了。”

因秀英夫人这封信,留在福建镇守的两人才写信请求主公,希望能去北平打仗。

秀英夫人从不干涉政务。这封信显然也是主公的意思。她们立刻被调往北平,保护陈标去北平,成为陈标的下属。

她们也这时候才知道,原来陈标就是明王世子。她们二人的兵,现在是太子直属亲兵,只听从太子的调遣。

如今,许淑桢是北平都指挥使,陈火星是北平副都指挥使,城中和官府护卫由他们负责。

朱文正等人则是率领北军驻扎军营中,属于直属朱元璋的“中央军队”。许淑桢和陈火星变成北平的“地方军队”。

也就是说,陈标如果想用朱文正的兵,得和朱文正商量。虽然可以“先斩后奏”,也得在执行军事行动的同时写信给朱元璋。

但许淑桢和陈火星的兵,陈标就可以随意调遣,并不用每一次都写报告了。做事方便许多。

她们二人跟随不知道自己是世子的世子北上远离家乡,心中忐忑无比。

陈标让常葳当“鲶鱼”后,她们二人的心情平静不少,对未来的忐忑终于消失。

她们已经感受到陈标与其他人的不同。在陈标这里,她们可以继续无视自己的性别,做自己本就能做到的事。

她们也要更加努力,可不能让世子“想起她们的性别”。

“陈将军,我对武艺不精通,今日的习武课就拜托你了。不用留情,我已经让大夫们都候着。”陈标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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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标身后,以他陈家供奉大夫秦大夫为首的一众大夫都捻须微笑。

陈标说要建立一个医学校,但这个时代没有医学校,所以正规的医学校没能建起来,只召集了二十多人组成了一个互相学习的医学“小组”。

现在这个医学“小组”中一半人跟着陈标北上,陈标对压榨那帮小兔崽子一点都不担心。

陈火星活动了一下手腕,狞笑道:“先生放心,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。”

陈火星迈开大步走到阳光灿烂的甲板上,学生们刚结束站军姿,正坐在地上大喘气。

他们看到陈火星背着光走来,脸上都露出绝望的神情。

自从上了这艘船,他们的武学师傅就换成了两位女将军。

以前的武学师傅都是“点到为止”,不会太过压榨他们。两位女将军完全把他们当新兵训了。他们这几日,皮已经掉了好几层。

偏偏他们的校长还在一旁说风凉话。

“是不是不行了?不行就说出来,我马上送你们回去。你们都是勋贵子弟,靠着父辈的荫蔽,以后怎么都有个小官做。舒舒服服待在应天,以后等着父辈为你们求官,或者等父辈百年后继承父辈的爵位不好吗?何苦这么辛苦对不对?”

学生们在心里怒吼,不好!不对!

啊啊啊啊校长那张嘴好气人!我们拼了!

常葳用师傅们教的呼吸法调整好身体状态,擦干汗,率先站起来。

她的神色已经恢复往常的模样。

学生们:“……”

这个女人是怪物吗!!!

他们连滚带爬也站起来,有些人的腿肚子还在打颤,也咬牙不吭声。

陈标看得开心极了。

当他看到队伍里还有三个一脸倔强的助教时,笑得更开心了。

我叫你们仨和主公出馊主意,要带这么一群拖累跟我北上“建设保卫北平”。现在知道痛苦了吗?

继续感受痛苦吧,哈哈哈哈!

当陈标等人到达北平的时候,他举行了考试。

常葳的文化课只排前十,但算上武艺相关的课程,她一马当先,一骑绝尘,别说这些学生们,连三个助教都望尘莫及。

陈标吐槽:“什么就连你们都望尘莫及?你们不是很弱吗?连我弟弟都比不上。”

三人脸都黑了。

就算你是我们的上峰!打人不打脸好吗!

陈标继续道:“还不错,所有人都合格了。看来这条鲶鱼真的厉害啊。她如果乐意,以后让她继续在北平中学读书,如何?”

三人板着脸道:“你说了算。”

陈标在成绩单上签了名,笑道:“北平现在建不了小学和大学,就只先建个中学吧。他们正好可以组成一个小队,常葳当队长,副队长和小组长什么的都按照成绩来。每个月都会重新考核一次,他们不想让常葳给他们当队长,就给我好好努力。”

三人再次板着脸道:“你说了算。”

陈标无奈:“你们这是什么态度,对我很不满?”

宋璲叹了口气:“哪敢?我们三个人比常葳大那么多,居然武艺都输给了她,实在是没脸提什么。”

陈标也叹了口气:“你们三人为什么总要在武艺上和自己过不去?你们的武艺还不如我家樉儿。你们还是比才学吧。常葳所学的知识全靠死记硬背,如果不是我故意考核死记硬背,你们文化课肯定会甩她一大截。你们要多帮她补课。”

陈标见三人犹豫,又道:“她很可能是咱们大明盛世中唯一一位女将军了。”

三人先愣了一下,然后神色黯然:“是。”

虽然诗词称颂木兰从军,但他们都知道如果女子真的从军,将要面临的是何等困难。

常小将军有如此天赋,又遇到如此机会,他们力所能及地帮一把,也算是促成了一件美谈。

常葳和陈标的学生们竞争出了同窗情。陈标的学生们听常葳给他们当队长,都没有意见。

常葳本想回到军中,但陈火星和许淑桢告诉她,她这个年纪也不好派她去打仗,不如跟着陈标。

“陈先生本就会让他的学生们上战场,你也是勋贵子弟,让陈先生带着你和你现在的同窗循序渐进的上战场更适合你。”许淑桢出身稍好一些,见识更广,“你不用和我们一样,从一个小兵当起。所以你要学的也不一样。好好跟着陈先生学,这是你的机会。”

陈火星也劝道:“陈先生不仅是当世大儒,也是当世最厉害的军师之一。这一点连伯温先生都承认。他还是主公钦点的世子老师。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当他的学生。他离开应天,应天的勋贵官宦子弟们都难过极了。你一定要努力。”

常葳使劲点头,脆生生道:“我不会给大师傅二师傅丢脸!我知道他是个好老师,但大师傅和二师傅才是我的师傅!”

两位女将军失笑。

她们一同揉了揉常葳的脸,笑话常葳道:“你说什么傻话

?你想拜陈先生当师傅,陈先生还不搭理你呢!”

常葳脸一红,期期艾艾了半天,然后捂着脸道:“说得也是……”

两位女将军继续笑话自己的弟子。

多了一位女学生,对陈标而言没有什么不同。

反正学生该怎么教还是怎么教,陈标所教的东西又不会因为性别有什么改变。他不尴尬,尴尬的就是别人。

常葳立刻就感受到了陈标对学生们深深的“爱”。

北平缺人,陈标美其名曰“实习”,实际上他们成了一块砖,哪里需要哪里搬,还没有正式的俸禄和职位,完全被陈标当苦力压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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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白日要和军队的新兵们一起练兵,充当军士们扫盲的老师,晚上还要做自己的功课,忙得脚不沾地,根本没空想什么故乡什么家人。

陈标看着自己的学生们在北平的风沙中迅速褪去了青涩的外壳,言谈举止间变得越来越成熟且粗粝,心中欣慰极了。

他得意扬扬写信给老爹和参加朱元璋登基典礼的三位哥哥炫耀——陈英和李文忠也已经去应天。

朱文正:咱们兄弟四个只有一个人没接到主公邀请,标儿你说是谁?

陈标“哗啦”一声,把朱文正的信对半撕开。

可恶的正哥,等你回北平,看我怎么压榨你!

应天,正在宫殿建筑工地当监督的朱元璋跷着二郎腿,看着陈标写的信,脸皱成了一团。

灰头土脸的朱文正过来报告宫殿装修情况,见朱元璋的苦脸,疑惑道:“义父,什么事把你愁成这样?”

朱元璋默默收起书信:“没什么。”

他只是没想到刚和常遇春再次确认了取消婚约的事,标儿居然撞见了常遇春的女儿,而且常遇春的女儿还成了标儿的学生。

这事情怎么会这么巧?

哦,其实也不是很巧。是他和夫人商量让两位女将军跟着标儿一起北上,成为标儿的“太子亲军”。他只是忘记,常葳正跟着两位女将军一同北上,就可能和标儿见面这一茬。

两位女将军都是人才,如果盛世一来,他就冷待两人,这会寒了功臣的心。

思来想去,只有标儿身边,才是她们最能继续发挥才能的地方。

这普天之下,大概只有标儿不会在乎人的性别和出身,只看才能安排职位。连自己都做不到。

朱元璋有些尴尬,如果标儿和常家女儿对上眼了怎么办?他难道前脚和常遇春解除婚约,后脚就厚颜无耻地对常遇春说“你把女儿嫁给我家标儿”?

他的脸皮也没厚成这样……

朱元璋摸了摸自己的脸皮,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不是很尴尬很羞耻。

哦,原来我的脸皮能厚成这样。

那没事了,标儿随意,没问题!

朱元璋心情立刻好转。

他道:“标儿收了常遇春的女儿常葳,那个我给你说过的力气很大的女孩当学生,去刺激其他勋贵子弟。现在那群娇生惯养的小兔崽子们看着常葳游刃有余,连声苦都不敢吭,现在已经适应了北平的生活。”

朱文正瞪大眼睛:“标儿真是太恶毒了!”

朱元璋瞪。

朱文正改口:“标儿真是太聪明了!义父,我还是别等你登基了。你登基有什么好看的,我要回去看热闹!”

朱元璋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,就朝着朱文正的脑袋狠狠砸去。

朱文正立刻侧身闪过:“不让我走就不让我走,别动手啊。义父你脾气越来越暴躁了。小心以后别人叫你暴君……啊,你还砸!”

朱文正捂着脑袋逃走,朱元璋坐在椅子上,不断捡石头砸他。

同样当督工的陈英和李文忠路过,都十分无语。

“这又是干什么?”

“还能干什么?朱文正他的嘴一日不欠,他就难受。”

“标儿不在,他小心真的挨揍。”

“我看他就是欠揍,义父该多揍他几次。”

两人交流后,摇摇头离开。

反正朱文正皮糙肉厚,被石头砸一下也没关系。

十一月底,朱元璋从大都拉来的木材石材终于建好了一座朴素的宫城。

该回应天参加朱元璋的登基典礼的重臣都已经回来,人群中独缺他们以为绝对不可能缺少的陈国瑞和陈标。

“我还以为今天终于能见到陈国瑞。”廖永忠东张西望。

廖永安瞥了自己的傻弟弟一眼。

你当然能看到。那个穿皇袍的就是陈国瑞,你看个够。

俞通海作为原巢湖水师的一员,和廖永安、廖永忠站在一起。

他听了廖永忠的话,道:“虽然大部分重臣都回来参加主公的登基典礼,但主公也需要心腹镇守各地,防备张士诚和残元的进攻。我听闻陈标镇守北平,恐怕陈国瑞要么在北平,要么就在张士诚那里监视张士诚。”

廖永忠道:“也对,这群人肯定会捣乱。说起来,张士诚当吴王之后,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?我还以为他会趁着咱们北伐打咱们呢。”

廖永安道:“或许是标儿打大都打得太快,他刚接到消息,咱们就已经打完。”

周围听他们闲聊的将领们:“……”

不要再说这件事了,别说张士诚郁闷,我们也郁闷啊。

大家准备了许久,卯足了劲,分几路朝着大都行进,要和狗贼元决战。

你知道咱们失眠了多少个夜晚,把刀磨废了几把吗?

结果,咱们有的人刚出发,就得知大都已经打下来了?

我……

“军师还小,我们这把老骨头还能打仗,怎么能老让军师出马?”

“对对对,下次主公再让军师当先锋,我第一个反对!”

廖永安翻白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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